中国科幻电影尴尬症,怎么治

时间:2016-11-30 1:30:11来源:本站原创点击:

10月23日,由编剧帮主办、北师大科幻创意研究中心协办的论坛“科幻电影的创作与研发”举行,科幻作家、编剧、导演、影视制作人齐聚一堂,对当前国内科幻热潮进行了细致剖析,对科幻小说、剧本、电影行业的机遇和问题展开了讨论。

张小北,影评人,太空堡垒预告片工作室联合创始人。

严蓬,小马奔腾影业公司策划总监、影评人。

郭帆,影片《同桌的你》导演。

陈楸帆,科幻作家,代表作《无尽的告别》、《荒潮》。

周文武贝,《蒸发太平洋》导演。

吴岩,北师大教授,科幻作家,本次论坛主持人。

以下为关于“中国科幻剧本存在哪些问题”的讨论实录,经钛妹科幻编辑。

科幻编剧的核心动力是好奇心

吴岩:你们看到的今天科幻的这些剧本有些什么问题?大家如果搞的话,应该朝哪个方向做?请就这个问题谈谈。

严蓬:一些剧本,你可以看出作者并没用心投入,连编剧都没有进入自己的世界,怎么谈,科幻必须得是全身心地投入,这里头有世界观的设定。更大的一个问题是,从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对你创造的这个概念、这个世界而激动。

张小北:《星际穿越》用一套严密的科学认知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电影内的体系是都能够自我解释的。《盗梦空间》是什么原理不重要,重要是你能进入到他人梦境就能完成后面的故事。《星际穿越》有一套非常严谨的理论和符合现在认知的支撑,除了正常的情感之外,能够看到编剧往前走的核心推动力来自于编剧对于未知科学世界的好奇心,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一些写科幻电影的编剧,他的出发点缺乏基于科学的好奇心,所以会导致没有意思。但另外一种是,他对科学原理太过狂热,以至于它不像是电影,有点像是科普纪录片,这个又麻烦了,做科幻电影要有基本的科学素养,但是科幻电影一定不是用来做科普的,科幻电影可以启发人们的科学好奇心,但千万不要从电影里面去学黑洞的知识,这个会带来很多的误导,电影也不肩负这个职责。科幻电影要做的是基于一个特定环境下的幻想世界里面,去反省人类自身的生存状况。

吴岩:现在我发现很多作家在写电影剧本。

陈楸帆:写剧本和写小说是两种手艺,能够把自己的手艺做得特别好,这是非常缺的。小说有非常重的个人的东西在里面,剧本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比如讲《星际迷航》,里面有对宇宙的好奇和冲动在里面,这是最初的驱动力。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科幻片,就是因为它能够把你暂时地从现实生活里抽离出来,去一个我们现实无法体验到的,超越性的梦境里面,电影是一场梦,科幻就是梦中之梦。如果你缺乏这种对于梦境、对于童真热爱的好奇与追求,光靠技巧去编一个所谓四平八稳,特别圆润的剧本出来,没什么意思。

科幻编剧要相信自己的推断真实存在

吴岩:我们都是纸上谈兵,两位正在研发的导演,你们的本子在制作过程中,在研发过程中,你们的感受是什么?

周文武贝:从好莱坞来看,大部分科幻作家是不会去写剧本的,当然,因为国外最关键的一点,国外作家的收入非常高,他没有必要。从创作状态来说,小说的创作状态是轻松于编剧的,因为编剧受很多的制约,剧本有一定的套路、一定的技巧,这种制约导致了很多优秀的作家不愿意做编剧流。

做一个好的科幻编剧,首先一要有好奇心,对未知世界要有推断,其实所有的科幻电影核心就是你对一个还未被科学证明的科学原理或者猜想有一个推断,这种推断的起源肯定是好奇心;其次就是要有情怀,你得相信你所编造的这么一个世界,你的推断是真实存在的,这种相信、这种信念要非常坚定,卢卡斯拍《星球大战》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在玩小儿科的东西,觉得卢卡斯有毛病、有问题,但是最终呈现出效果以后,开创出了一个时代,在当时那么艰苦的情况下,《星球大战》多次超支,卢卡斯对他所构建的世界有狂热的信念,这种情怀是非常重要的。

怎样解决中国科幻电影的尴尬症

郭帆:我觉得目前我们做科幻片,不能简单地把好莱坞的东西拿过来。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钢铁侠》,如果什么都不变,只是变演员,我们套上钢铁侠的衣服,套上衣服没事,反正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一打开就会出戏的,你觉得很怪,这里面有一个很严重的文化语境的问题。

包括我们现在坐在这个地方,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外星人会出现什么问题?我们想可能是美军过来了,应该先说英文吧?因为我们一直看到的是被英文电影市场统治的世界。宁浩导演有一个片子是《疯狂外星人》,就在想这个外星人怎么弄,一讲中文你就觉得怪,这也是我们碰到的一个瓶颈,不知道什么是对的,我们要去寻找,也许会从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找到答案。

假如我们解决了语境问题,中文可以讲,接下来,如果我们做的东西还是跟好莱坞很接近的话,它的价值是什么?我们要做的科幻电影,希望它能够成为像中国的武侠片一样,对世界的电影史是有一定意义的东西。

张小北:如果《钢铁侠》的面罩打开以后是中国人的脸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会犯尴尬症,我觉得这种东西很难接受。

举一个例子,大家年底会看到一部科幻电影是王宝强演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当你在电影荧幕上看到王宝强、大鹏演科幻电影的时候,感觉会是什么样?我相信为数不低的人会犯尴尬症,你会觉得这个东西很奇怪、很尴尬,因为他是中国人的脸,但是讲的不是基于中国人心灵生发出来的故事,我觉得在未来两三年都要面临这个问题。

严蓬:我觉得只能等尴尬症慢慢适应。回顾美国电影,现在去看美国30年代的科幻片,你会觉得,那会儿好多人看了也很尴尬,因为那个时候怪兽特别怪,有的穿得就跟潜水员的服装一样,就号称是怪兽、外星人之类的,要不是在那个时代你根本无法接受,他们不是一下到《星际穿越》的。你要想让咱们短时间内把尴尬症解决,把中国人的感觉套在科幻片里,是做不到的,因为你无法跨越时间让大家去适应。

张小北:中国最近10年发生了人类历史上没有过的激烈变化,给我们科幻作者带来了非常大的创作空间。科幻电影核心是反省我们当下的生活,重新拓宽人类生活边界的极限。当下的中国社会本身就已经非常科幻了,我们可以从里面提炼出非常多的、非常好的主题来拓展科幻电影的边界。

周文武贝:我觉得这种尴尬症会快速过去。比如说偶像片,曾经内地只看日剧,后来是台剧、港剧,内地最早出现偶像片的时候大家也觉得很违和,比如说《红苹果乐园》,当时还有一个组合,大家觉得特别傻。但是5年、8年之后,现在内地的偶像剧已经完全统治了内地的市场。还有一个是我们面临的观众,可能这种尴尬感在70后身上会一直存在,但是到了90后、00后可能快速会消除,因为对他来说就是新的,他刚刚开始约会看的电影就是中国人的《钢铁侠》,所以我还是比较乐观的态度。

也许我们都会成为《红苹果乐园》,但是没有《红苹果乐园》,也不会有后来的《北京爱情故事》,所以一些先躯逐步打开市场,像刘慈欣老师,他那样一部巨制,即将呈现在银幕上,它成为第一部,我觉得是不公平的,我们这些小制作不断地在市场上帮中国内地观众首先确立一个中国科幻电影也可能拍好的信心,其次在人才储备上面、在营销经验上面进行方方面面产业链的磨合,我觉得这还是很有意义的。

荧幕上的中国科学家究竟该长什么样

吴岩:我一直在学校里搞教学,我经常找片子给学生放,我个人感觉,真正感到违和的就是人物在作品里面要么就是装屌,要么就是装逼。比如科学家,我一毕业就在北师大工作,科学家什么样我在校园里都见到过,根本就不是西装革履,你拍成这样就很不合适。我觉得最像中国科学家的是《横空出世》,中国科学家就是那样的,神韵是对的。冯小宁拍《大气层消失》葛优演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中国科学家的样子,这就是装逼典型。

张小北:我想谈到银幕形象的问题。我举一个例子,《地心引力》出现了中国的太空站,涉及到银幕形象的话语权问题,我相信随着中国科幻电影同步崛起以后,在银幕上去争夺中国科学家的形象塑造,包括中国在国际上科技形象的塑造,这个话语权慢慢能回归到中国手里。

严蓬:编剧应该体验生活的,不能闭门造车,目前,涉及到中国科学家的电影没有几部像那么回事的。

张小北:刚刚过去的国庆档《解救吾先生》正好验证这一点,编剧在创作的时候要下生活,《解救吾先生》的编剧写剧本的时候是体验了半年,跟着破了好几个案子,包括警察审讯,警察审讯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警匪片在中国是一个审查的重灾区,怎么把握好这条线?这完全是靠编剧自己,真的是在基层、一线,跟基层民警摸爬滚打待了半年时间得到真实的东西。《解救吾先生》是最接近真实状态的,其实没别的,就是得花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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