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时空中,在第一遍的情人节,黑衣人闯到家里,俩人毫无准备,杨光用一秒时光救出子弹前的孟小染,又在门口为孟小染挡了一刀,颈间动脉割穿鲜血直喷,抬手一枪崩爆了偷袭者的脑壳,在杨光将死之时孟小染发动了时光重来超能力,两人回到了孟小染早晨醒来的一瞬间。 第二遍的情人节,孟小染虽是惊恐,但是心清澈如琉璃,不污不浊,明白杨光是多么的爱自己,不惜为自己献出生命,那句“以后日子,好好过,别想我。快跑!”让孟小染哭的停不下来。 孟小染知道有人要过来杀他们,来不及解释,拉上不明所以的杨光,破门逃命,但还是被黑衣人堵进了楼道,自己被歹徒枪击,肺部打穿,杨光凶猛报仇,在挨了一枪之后,还是将匕首捅进了黑衣人的心脏,两人在频死边缘,孟小染发动了最后一次超能力,再次回到今天醒来的一瞬间…… 清晨阳光明媚,但是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味道,杨光已经醒来,躺在床上翻书看,孟小染就在杨光怀里熟睡,一脸安详。 就这样,第三遍情人节到来了,一股像磕了药一样猛烈的回忆涌上杨光的心头,记得!他全记得了。 杨光抱着一醒来就抽泣的孟小染说:“如你所愿,我全都记得。” 继续说:“我们还活着,不要怕。” 继续说:“我今天虽然不能用超能力了,但是我还会拼了命的保护你。” “我也不能用了。”孟小染哭的更伤心了。 不是三次吗,才用了两次啊?为什么不能用了? 因为一个屁而已。月初上油画课,而且是人体写生那种,由于孟小染头一天在簋街吃的太忘我,导致课堂上放了一个响屁,全班的老师同学都满脸诡异的看着自己,就连本来一动不动的光着身子的人体模特,都忍不住侧着脸笑了出来。 要是光响也就算了,偏偏在裤裆里喷出了屎,估计还是麻辣小龙虾味儿的,凄的屁股沟子难受,实在不能忍,就在课堂上大喊一声:“卧槽,老娘就是放屁了怎么滴?老娘放屁还喷出屎了怎么滴吧?你们想看吗?你们想吃吗?” 说完扒了裤子给大家看。 然后默默的发动了重新再来技能,尴尬而彪悍的一天重新再来。 第二遍的那一天,因为心里有愧,孟小染优雅了一整天,对谁都斜风细雨的,搞的大家看见她反而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就是因为那天一个喷出屎的屁,浪费了一次超能力,导致在被人追杀的情人节,只能使用剩下的两次,第三遍的情人节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因为没有第四次的机会了。 怎么办? 报警。 跑。 这两样是最实用的。 “嗯,你别废话,我没有开玩笑,歹徒就在门外,他们有枪!你们不来我们就死了!”杨光向电话里的报警台咆哮着。 说完挂了电话,手机设置静音,抄起一把菜刀拉起孟小染就往外跑,进入楼道,就往上跑,当然不能往下跑,会跟第二遍时候一样迎头撞上,小命不保。 这个住宅楼总共16层,两个受惊的情侣为了保险不敢坐电梯,一层一层的从楼梯往上爬,本来他们想爬到楼顶,可是这个楼道不通楼顶,两个人只能在16楼的别人家门口静静等待着,不时通过窗户往小区里边看,忐忑不安。 手持菜刀的杨光,此刻最担心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会不会被警察往上赶,正好在16楼碰上,岂不是又一次羊入虎口了吗? “收……破烂……咯……”这时候小区里传来收破烂的叫喊声,悠长的像根意大利面条,好像说着这是一个平凡而又无聊的一天。 杨光向下面小区看了一眼,警车来了,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不一会手机震动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但是杨光不敢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喂?喂!是你报的警吗?” 原来是警察,杨光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的回答说:“是。” “我在你家门口了,你在家里吗?” “你警车的编号多少?” “什么?” “你开的警车的编号是多少?” “哦,。” “好,你等着。” 杨光带着孟小染,乘电梯到了7楼,再从七楼的楼梯蹑手蹑脚的爬到八楼,偷偷一瞄,真的看见两个警察站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门口,杨光就大胆的出来了。 “哟,这不是那个……你叫……杨光对吧?”警察之一是民警小翟,两年来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而操劳,现在都成老翟了,只是还是单身。此刻竟然还记得两年前打过交道的杨光。 “嗯。”杨光打开门,邀请两个警察进入房间。 “你说的歹徒呢?” “你们没有看见吗?” “没有,大概什么样子啊?” “三个人都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 “你们在哪里看到的呢?” 杨光不知道如何回答,回头看了看因为哭泣眼睛还在通红的孟小染。 孟小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三个黑衣人已经杀死了我们两次了吧? 民警小翟见两人不说话,盯了一眼杨光手中的菜刀,问道:“既然是来袭击你们的,或者按照你们的话说,是来杀死你们,你们又看到了,那怎么没有打斗呢?” “不要问我们为什么知道,他们现在肯定在小区里,而且他们身上有刀有枪,相信我,可能可以下去寻找,三个魁梧的黑衣人,戴口罩。” 变成老翟的小翟摇了摇头说:“好吧。” 四个人下了楼,在小区晃荡了半天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可疑的车辆,只有一个老头骑着三轮板车,收着破烂。 老翟,满脸苦笑:“我有个问题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你们呢?” 侥幸,恐惧,尴尬,气愤,窝火,杨光跟孟小染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跑过来杀他们,或者说来杀孟小染,更没办法向民警小翟解释这一切。 为什么那三个黑衣人不在了呢?肯定是见到警车开溜了,跑哪去了呢?时光重叠,凭那声收破烂的吆喝声推算,警车进入小区的时候仨歹徒肯定在八楼企图进入家里,那他们现在去哪了呢?警察坐电梯上楼他们从楼梯跑了?还是现在还躲在居民楼里? 杨光跟孟小染失去了方向。 “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收警了,就当误会一场。对了,以后没事不要报假警。”老翟与另外一名警察上了警车。 临走的时候老翟摇下车窗,说:“杨光是吗?哼(鼻息一笑)……有意思,刚才那个电话是我的,你存下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你以后可以叫我翟警官,或者……小翟。” 说完就摇上窗户开车走了。 目送警号的警车开出了小区,杨光跟孟小染在阳光下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大声的哭泣,肋骨在哭声中咔咔作响。 重生的太阳真美好。 俩人不敢回家,只好相互依偎着向学校走去,住宿舍吧,安全点。 其实寒假还没结束,俩人就心急火燎的回到了北京,在租住的房子里细数时光淫水四溅臭不要脸,分别的日子实在难熬。没开学的学校里还是冷冷清清,三三两两的情侣穿行在校园。 刚要到女生宿舍,一辆厢式货车在身边突然停下,几个黑衣人冲了下来,捂住他俩的嘴,将他俩劫上了那辆厢式货车,货车后厢内一片黑暗,还来不及挣扎的杨光,感到后脑勺遭受一记重击,昏了过去…… 20 破败。 破旧的工厂给人一种末日的荒凉感,废弃的输水网络已经生锈,黑褐色的阀门在冷空气里忘了曾经狼奔豕突,零散的冲击着工业美学。 肃杀的寒风摇曳着干枯的白草。 春,它们曾经不屈,用尽所有力量冲破水泥地面,一步步磨平分人类的工业痕迹。夏,它们曾经葱荣,在蝉声中挥舞绿色旌旗,为生命呐喊。 其实杨光本来特别喜欢这种颓废安静的末日景观,可是不是现在。 杨光此刻浑身寒冷像是被低温绑成了木乃伊,头部剧痛像是有个小人在脑袋里使劲儿捶打着脑子,喉咙剧痛像是刚吞过一个铁蒺藜。 这种感知很奇怪,觉得自己是被冻僵在冷柜里的花孔雀,却模模糊糊的告诉自己:再睡一会吧,没事!可是理智这时候也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赶紧醒来!对了,孟小染呢?她安全吗? 想到孟小染,整个大脑皮层都激灵了一下,努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废旧厂房的水泥地上,高大窗户上的玻璃大部分已经碎掉,剩下的也都是模糊的灰褐色,老天爷往厂房里呼呼的灌着冷风,满眼的破败,手跟脚都已经不听使唤了。 孟小染安静的躺在不远处,像是水晶棺里的灰姑娘,真漂亮。 昏昏沉沉的意识,那还顾得上什么脏不脏,灰尘不灰尘,扭动着四肢向孟小染爬去,想说话,却觉得声带发紧发糙,像团被绷紧的棉花,努力的咳了咳喉咙,嘶哑的喊:“小染,小染,你没事儿吧?” 孟小染没有回答。 触碰到孟小染的那一瞬间,杨光紧张了起来,心脏像是一颗绝对零度的中子星。 “小染……” 孟小染全身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气息。 彻底惊醒的杨光急忙把孟小染抱在怀里,像要撕破自己一样叫喊:“小染……孟小染……你醒醒啊!” 嘶哑,跟挤进窗户里的北风一样。 老厂房墙上的革命口号已经斑驳不堪,硕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杨光拼命叫喊的嘶哑声,冬日寒风反复揉搓着曾经倔强葱荣的白草。 怎么办怎么办?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杨光急急忙忙扯开自己的外套,将冰冷的孟小染贴在自己的胸膛,徒劳的想把孟小染暖热。 可是孟小染还是僵硬的,杨光的胸膛感到孟小染小脸的冰冷,曾经的嬉笑怒骂此刻还火辣辣的烫着杨光的心,“小染你醒醒……”杨光哭了起来,胸腔颤抖,孟小染漂亮的嘴唇随哭声抖动,杨光多么期待此时的孟小染,能像让自己犯尴尬症电影情节一样,临死之前在对着自己喋喋不休,哪怕就几句话呢,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求求你,不要这么沉默好不好? 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到孟小染的脸上,杨光温柔的帮她擦掉,孟小染的脸庞精致的像个洋娃娃,指尖滑过带来的冲击,让杨光再也压制不住了,放肆的大哭了起来,因为绝望,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但是更加悲伤的是,没有一个人看得到杨光的绝望…… 窗外夕阳照着老树枝桠。 孟小染就这么死了。杨光从来没有敢真正思考过生死的问题,悲怆的哭声好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发出的,自己的脑海中还是孟小染当初对自己死缠烂打的样子,第一次见面时,送给自己纸巾棒棒糖时那一瞬的明眸善睐,在中国美术馆楼道强吻自己的蛮横,还有发短息习惯先发“knock,knock”可是经常拼错成“konck,konck”…… 杨光将自己的脸贴在孟小染的脸上,哭着,亲昵的蹭着,孟小染的脸滑到了杨光的脖间,像一颗悲伤冰凉的海王星。 终于哭累了,理智慢慢战胜了悲伤痛苦,杨光早就看到了孟小染脖子里的勒痕,他杀的痕迹,很明显。 自己醒来时脖子跟喉咙奇疼无比,想必自己脖子里也有一模一样的勒痕,只是自己侥幸醒了过来。 孟小染的指甲里渗出了血,杨光不知道她在临死进行了前多么痛苦的挣扎,被人死死勒着脖子,本来娇嫩漂亮的小手到处乱抓,寻求最后一线希望。也许她看着昏迷的自己,心里还在祈祷:“杨光,你个傻逼快起来啊,快跑啊!” 可是,自己一直昏迷着,察觉不到她的绝望。 杨光将孟小染轻轻的放在地上,平整了她衣服,摆正了她身体,拍掉了她挣扎时而粘上灰尘泥土。这是最后的敬畏,使孟小染干净的平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一样的端庄,一样的整洁,真的好漂亮。 泣不成声,忍不住啊,说好了要理智不要再哭呢。 可是,“没有你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杨光俯首亲了一下皎白如月的孟小染,抹了一把眼泪,说:“亲爱的,不要怕,你先在这里等我,等着我回来,我会跟你一起走。” “没有你,还有什么意义。”杨光咬着牙,回忆起了一串英文数字混合的号码,是那辆厢式货车的车牌号。 21 是不是个定数?我意思是说拥有超能力的人都有一个定数,比如今天,就是死,不可避免的死。就像孟小染曾经试图买彩票中大奖,记忆再牢靠,也挡不住中奖号码一次次改变,注定无法中奖。 一天整整过了三遍,孟小染还是逃脱不了可能注定的厄运,杨光不知道月初孟小染因为一个夹了屎的屁,而浪费掉了一个超能力,还不然还有一次希望,这为孟小染的悲剧添加了一丝黑色幽默。 杨光回到大学寝室,热水淋浴,将自己洗干净,寒冷被关在了室外。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趴在桌子上,在纸上写写画画,晚上10点准时睡觉,肃穆,反复的一日历险,好像跟自己无关。 大学还没开学,宿舍只有他自己,对面的床,属于两年前死于车祸的张晓松。不去想,今晚要好好睡觉,因为明天要做一件大事。 梦里见到了孟小染,孟小染坐在破旧的工厂里等他,端庄,见他就扑过去抱着,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找我了呢。” “亲爱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等着我。” 京A23D4,厢式货车的车牌号。二十年的宅男不是白当的,杨光毫不费力黑进了车辆信息的北京中科白瘕风医院是三甲吗北京中科白癜风“平安医院” |